持莲人(冰恋) (第1/2页)
命运许我 特权——这第一次——去选择 那朵沉默的玫瑰,那朵弥尔顿 曾握在眼前,却不曾看到的 最后的玫瑰。哦玫瑰,来自 某座不复存在的花园的, 朱红的或黄或白的玫瑰, 你过去的存在魔力般地持续 在这诗中永恒地燃烧 他记得他与兄妹一同去马戏团观看演出的一个傍晚,在那栋破烂不堪的帐篷里,堆满蜡泪的照明灯笼岌岌可危地吊在涂抹着猩红和黄锈色彩的木头台子上,一个有着硕大塑胶鼻子的高地男人坐在后面,长发蓬乱,下巴光滑,挥舞着手中的木十字架向他们展示一段滑稽的舞蹈。节奏凌乱的鼓点里,戴高帽子的木偶和穿红袍子的木偶缠作一团,战栗的烛光在木板上投落下崎岖的身影,他的尚在襁褓之中的meimei被那蹦跳旋转的小人儿吸引得止不住咯咯笑,而他惊惶地睁大眼,如同看见了什么山野精怪。 当晚他做了怪梦,梦里的事物却与白天所见毫无干系,漆黑的影子像雾一样翻滚,如狼如犬,伴着痴狂的旋律凝固成形,蜘蛛似的爬过来,滴血的双眼泛着幽幽荧光。他反而不再怕了,怀着好奇心向那团怪异走去,将脸贴到它的眼角,两只手去搂它的下巴;夜风刮进深梦,它的嘶吼似喜似嗔,一颗石头掉落,浓厚的血水淋了他满脸满身。 距那不知多久之后的现在,愚者向星星提起这段记忆。翡翠眼睛的魔狼沉默地听着,摊开在手中的私家诗集合拢了些,与往常的每一次对谈都不同,他没有发表任何感言,而是安静了一会儿,又续上刚才被打断的句子念下去;他的文笔不敢恭维,十多年来也没有长进,这会儿终于可以面无表情地将它们从头到尾大声朗读出来,其实是一个很风趣的场景,唯一的听众却没有了捕捉这份幽默的能力。 好看的人,死了都是赏心悦目的。心底的声音说着,笑得很恶意。你不如就这样把祂摆在这里,就像那个——怎么说来着?蝴蝶标本。 这不是亵渎,这只是一种纪念。你和我缠斗了这么久,错过了那么多,难道不该获得一点特权,至少挽留点什么东西吧? 腥甜的事物在他的口腔中弥漫,一团半透明的星石从嗓子一路下坠。拟态的胃袋紧张地抽搐起来,那股缠绵的凉意像贴着喉结跳动的心脏一样让他阵阵作呕,循循善诱的声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对贴上脖颈的人手,诡异地在掌心布满粗粝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