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吞_怎么自己吃自己的醋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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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自己吃自己的醋啊 (第3/7页)

止的表情,干脆让他把最后的话说全了。小若得了允许,战战兢兢的凝视着平日澹泊寡欲的长公子颈项间交错的吻痕与抓痕,斟酌的开口:

    “长公子……脖子上要不要涂一点药膏?”

    袁氏长公子无情的关上了书房的门。

    袁基换朝服时惯常揽镜,早朝时扶着笏板对着沉默的天子,群臣斗嘴偶尔沸反盈天,免不了一趟冠冕堂皇的奉承话。他知礼数,繁杂的琐事也需打理得妥当。

    回屋时书房昏暗,点灯时才望见窗口漆黑,原来朝曦是不曾东升的,竟想不起来之前见过的那般景色是如何坠入他眼中,也是一场高台幻梦么?

    他抿下一口酽茶,从舌根绵延而至的苦意供人神线清明。当下隐隐才觉脖颈扭身时牵扯作痛,原先以为落了伤,想起小若方才认真说的提议又些发虚,迟疑的举起铜镜,照向肩颈。

    锁骨下赫然有一道牙印,发着红,似乎是耐受了疼痛时刻意的宣泄,贝齿契合之处隐约有些深陷,力度控制得极好,不轻不重中他察觉出一丝舍不得的味道。

    肩颈上有几道新鲜的抓印,抬起颈子可以看见下巴下有一道绛色的吻痕,角度刁钻,力道也重。袁基深吸了一口气,颦着眉把自己浑身上下检查了一个遍儿,不出所料的在身上寻到了更多的印痕。脖颈处的最狠,胸口也是红的,背后也被挠花了,好几道印儿。力道瞧着是有所克制,爪印不轻不重的似本初的那只狸奴,瞧着倒像是……被欺负狠了失控刻上去的。

    他自然知道这些痕迹意味着什么。

    周公不巧会了一场梦,原本应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一股脑的全部从脑海中蒙现而来,如同桴浮于海的枯木,不肯惴惴而沉。

    他只觉得太荒唐。

    脑中的段线难成一支,想了片刻,头颅竟开始发痛。难不成那些春景并非痴人说梦?

    还是说,那是原本就存在于他身侧的一场风云雨,凝视时就像翻阅一本厚厚的诗经,桃夭白鹭,掬水沐华,看时间这一匹快马如何呼唤山峦,踏蹄成河。冬日生寒,镜面如雾,这张无瑕似玉的皮相之下是一股难驯的荒野。在暗淡的光与影里,他自此就希意他这张脸无二,唯一就是唯一。

    这样他才存在着。

    吻之青竹以痛,在刀戟相碰中擦破一层青皮,露出血rou的红,人群中一眼便可以望见,不会认错。

    不管饮过几时黄沙砺砺,剃骨成冰后也能残存魂形。如若终有需一日蒙棘蔹野,他也能持斋念佛,屹然不变朝向她的经幡,在她回望时能在寂寂昏寒中擦亮一匹暖,裂帛裁衣。垦拓之中季节流转永不会终止,三世一心的兴观群怨正在排练,只他痴了,或许得了四方八路菩萨的央浼,遂拿高台上的她砌湖,得以歌尽舞影,临水照镜。

    他只是希望被记住,无论以什么方式都好。

    世间竟也会有人不求这番相聚,苦行与明月替相思。他愿做最流浪的风,但求阳春送暖,仲夏渡凉,孟秋还能隔着簌簌红叶流水递信,远远观望。背靠层层叠叠的树影,鎏金琥珀,丹红浅绛,她沉浸在最好的景里相隔远山绵绵,不曾看见风中的眼睛。

    凌冬时他便不来,他说,殿下怕寒。

    原来不被记住也好。

    袁基换了一身朝服,身上的印子打点起来颇有些劳心费神,拿脂粉盖了几遭盖不住,干脆把朝服的领子拉高,束领,戴帽,裹得严严实实厚厚一层。

    今日早朝无法推脱,他对镜整理领子时才品出脖颈处印记的深刻意味,喉间一滚。这些都是极其脆弱的地方:杀人抹红时刎的颈,翻覆骨掌间掐脖的喉……这些痕迹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喧嚣于上,即使把领子拉得最高也无法掩盖那些红印,那些曾经的吻,鼻息相交的咬,像是某种心照不宣的昭告——太仆袁基……心有所属。

    能轻而易举把软弱暴露给身侧的人,和衣而卧,共榻而眠,足以见证如胶似漆的燕尔。而留下这些的那个人,他竟然不知道她是谁。袁氏女主人的位置从未想过要留与旁人,她……他不敢想下去。

    比起一时的怫然,他此时更多的是迷惘。苦口难言,此时更无处说起,书房的安置未乱并不像有其他人来过,除了他留下的一个梦,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

    只是他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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