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蝶恋花 (第1/2页)
送走了元禄,丰兰息未卸冠服,斜倚在中堂案几旁,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适才赐下的君印。 外面,钟离招呼着下人将牌匾挂上府门,大家都是喜气洋洋的,干起活来似乎都比平日更有劲些——是了,二殿下在三位公子中率先封君,开府建牙,确是喜事。 长长的紫绶缠在腕间,指腹摩挲着金印上的刻字。印是新制的,刻痕打磨得不算光滑,隐隐蜇着他的皮rou。 韩退之曰不平则鸣,雍王赐号永平,外人称道舐犊情深,祈愿平安,他却觉得是警诫他掐灭胸中鼓荡之风,安守草木无声。 上位者做事,便要让不同的人看到该看的东西,永远不必担心揣度过头。 所以丰莒手下谋害王子一事,也就在各方的心照不宣中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他作为苦主,反罹了个欺君罔上不友手足的咎处。那日跪在雍王跟前,一番伦常法纪的陈词何其慷慨,虽意在让那人看轻自己的心计,未尝没有几分真情。 听那人命元禄带的什么话。不曾听说和睦到给儿子做绿头牌的亲情,yin猥至此的君臣也稀罕。人伦纲常不存,国法、家法亦是空中楼阁,还分什么轻重。 只是权柄之上尔虞我诈、腌臜秘辛,之下却系着万民生计。自我开解了片刻,他转到屏风后换了常服,将印绶端端正正摆在那天青朝服边,吩咐环娘妥善收好。 他耳目遍布江湖庙堂,手脚亦未被捆缚,噤声又如何,自能还这动荡天地以永平。 丰兰息在廉江里泡了好几日,随后又连日筹谋,体内寒毒还未散尽,穿上裌衣仍手脚冰凉,只好又加了条玄狐裘。泼墨雪绢似的蓬松皮毛绕着他纤长玉颈,衬得脸愈发小巧白净。午后庭院晒暖了些,他沿着青石砖缓步走动,聊以舒活血脉。 丰苌满腹心事踏进永平君府,看见的便是这一幅写意山水,六州最高明的画匠也绘不出这般灵秀。北疆来的风是此间恶客,到了那画中人面前也彬彬有礼起来,只敢怯怯摇动他衣袂,盼佳人一回眸。 兰息穿得不似初冬装束,许是身子骨未大好,但看着面色如常,也未比离京前清减,想必归来后将养得不错,远观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而他在江边栉风沐雨十余天,熬得双眼通红,两颊微凹,唇边冒出的胡髭也来不及打理。站在兰息跟前,真教人自惭形秽。 他是谪仙人,我是鬼缠身,好比云霞与尘泥,相去甚矣,痴心又何寄? 丰苌心有怨怼,便忍不住用此前老三挑唆他的话刺一刺弟弟。可兰息何等聪明,一眼便看出他口不对心。他也是没出息,心中不忿只消几句软话便被捋得服服帖帖。 兰息有一点不好,习惯了众星捧月,哄起人来只会那三板斧,一言不合便送礼。殊不知他愿意服软这件事本身便足够有用,好声好气随便说些什么,要星星不给月亮。 双手又被握住,兰息敞开狐裘,将他僵冷的手拉进怀里焐着:“大哥,礼物明日再看不迟,今晚便留宿罢。” 看看,最后一板斧下来,他纵有铁石心肠,也该化成绕指柔了。 夜里红烛高照,两人又滚在一处,吻得难舍难分。 兰息和他做这事做得多了,愈发得了趣味,也愈发学会坦陈欲求,主动张开一双长腿,玉指将滴着水的花xue向两边分开,去磨蹭他已抬头的男根。 丰苌轻轻一咬被他亲得红肿的下唇,刮了刮兰息精致的鼻尖,用气声道:“不知羞。” 兰息闻言也不恼,学他用气声讲话:“那大哥是不喜欢?” 怎么会不喜欢,只要是兰息送的礼物他都喜欢,何况这份大礼是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