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钟】被拯救者(H)_互为纸笔(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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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互为纸笔(上) (第2/9页)

去,里边的人说话很奇怪,看我的眼神更让我不舒服,或许那就是“有文化的人”。

    钟离先生也是个有文化的人,不过我并不反感他,甚至有些可怜他。他被强制动员入伍的时候大学都读了一半,学得还是他们国家最好大学的文学系。可惜他家里只他一个,家人都没了,结果被顶替了一个有权有势人家的人强制入了伍。

    他是个很有本事的人,就算是到了战场上也得了不少军功。但后来,他被闪光弹近距离闪瞎了眼睛之后,就像垃圾一样丢出来了。

    他被退伍了,战争只留给他一身的伤疤、看不到的双眼、一堆无用的功勋章、还有永远延期、实际上拿不到的退役军人残疾补贴——跟我一样。

    我呢?我14岁就上了战场,因为我的国家比他的国家更没底线——无限制动员。我初中还没读完就被发了杆枪强迫我们上战场。其实我觉得打来打去真没有什么意思,不知道这些执政者怎么想的,这完全是没有意义的战争。

    战争——它到底给人带来了什么?如果没有它,我可以顺利读完初中、高中、大学,我也能像钟离先生那样创作文学,或者从事其他工作,钟离先生也可以有完全不同的人生。

    但明明有无限可能的我们,却一个瞎一个聋。我没了受教育的机会,钟离也没有了他触手可及的美好未来。甚至,如果到了战场上打照面,我甚至要跟钟离血战!

    多么可怕?!完全不认识的两人,现在可以互相照顾的两个人,曾经居然要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去绞尽脑汁地把对方的心脏刺穿!我只能庆幸我是在战争结束之后才遇见的钟离。

    呼出的热气在空气里凝成了白雾,我也在思索我的未来。虽然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四年,可如今我也才刚刚成年,或许努努力还能考个成人大学。

    可这太理想了,我家里也没人了,手里没钱,得拼命挣钱,下个月的房租还是一个未知数。我是个聋子,每天晚上都要去酒吧给人看场子,时不时被那些挑事的酒鬼打得一身瘀血——即使有钟离先生为我辅导,面对上大学这件事情,我也只能叹息,那对我来说遥远得更像是一个梦。

    门开了,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钟离先生走出来,正摸索着寻找我。

    唉,他真是没我不行啊。

    我轻轻抓住他的手,牵着他回家。

    ...

    “才这么点?!呃...我的意思是说,他们不会也把书稿钱给你贪了吧?”我拿着钟离先生给我的信封,里边的钱只有寥寥几张纸钞。

    这对于房租来说远远不够。钟离先生还欠着我两个月的房租钱,虽然说是我主动邀请他来,而且他也主动在晚上也用身体支付利息...嘿嘿...

    但目前我们最要紧的是经济问题,如果只有这些的加上我的工资,那下个月就得把一个星期吃一次的rou从食谱上划掉,才能勉强保证我们还住在这个小破屋子里。

    嗯,我跟编辑商量了一下,把大部分的钱换成了这个。

    钟离从他胸口内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我之后,抓着我的手我解释。

    “好吧,老天爷保佑,可别是那个混蛋糊弄你的东西...嗯?”我打开盒子,一枚小小的助听器躺在我的手心,它是那么小,那么小的一个东西,却让我的眼睛睁得很大。

    “你...这东西很贵的!咱们得赶紧退了!”我急切地想将它装进去,我很想带它,但我不敢带,因为不知道我带了之后还能不能退。

    而且,感觉那些人骗我们的可能性更大。这玩意可得要几万摩拉呢...先生他写的书再好,也不能这么值钱吧?

    而且....我也不相信有人能对我这么好。

    钟离也有些着急,一把抱住我的身体,我就不动了。

    他很瘦的,我块头大,挣扎起来可能会伤到他。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摸索着我的脸,将助听器塞进我的右耳里。

    一瞬间,滋滋啦啦的声波像把利刃一样撬开了我的大脑,像雷声轰鸣。我捂着耳朵,低吼着,受不了多日的安静被这样残忍地打破,想要把助听器取下来。

    “乖,忍一下,适应适应就好了。”我第一次听到了钟离先生的声音,虽然它同样吵得我恶心,可又是那样好听,润得像璃月的玉石,又漂亮得像我家乡开得红莓花儿。

    所以我忍住了,把头埋在他的胸膛,他就紧紧抱着我,安抚着我,像抚摸一条大狗一样摸摸我。

    我的右耳贴在他的胸口,听到心跳砰砰作响,这是血液在他身体里泵动的声音。我寻找着这股节奏,用手在他大腿上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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