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第四卷)】(332-335) (第7/9页)
角夹了一眼一旁的丁寿,冷笑一声,手臂 重重一挥,「着实了打。」 *** *** *** *** 绵绵细雨,带着早春的丝丝凉意,降临在庄严肃穆的紫禁城,却冲刷不净午 门前石砖上的斑斑血迹。 丁寿呆呆伫立,任由雨水浸湿了一身织锦飞鱼服。 「大人,春雨露寒,您还是早些回去吧。」门前当值的杨玉将一件斗篷披在 丁寿身上。 丁寿木然点头,才要离开,突然一个人影在雨水中快步跑了过来。 「我来迟了?」衣冠不整的王守仁看到地上血痕变了脸色。 丁寿默认。 「丁南山,你便是如此忠人之事?」王守仁指着丁寿的手指轻微颤抖。 「小弟只能说蒋子修得其所哉。」 「好,好一个得其所哉。」王守仁不愿多话,怫然而去。 「伯安兄……」 王守仁止步,却没有回身。 「事不可为,善自珍重。」 「受教了。」王守仁终是没有回头。 *** *** *** *** 夜,刘府书房。 刘瑾披发袒怀,立在书案后挥毫泼墨,白少川在一旁掌灯。 丘聚和谷大用在一旁案几上对弈,有一搭没一搭地奏事。 「兵部主事王守仁上疏为戴铣等人鸣冤,请奏将这些言官们官复原职。」 见刘瑾不说话,谷大用又继续道:「钦天监五官监候杨源奏报:正德二年以 来,火星入太微垣帝座之前,或东或西,往来不一,劝陛下思患预防。这小子意 有所指。」 丘聚落下一子,嗤笑道:「死一个蒋钦,把什么阿猫阿狗都给引出来了,连 个小小的五官监侯,也作出一副赤胆忠心的样子。」 「他那是胎里带的,」谷大用看着棋局直皱眉头,「他那个死鬼老爹杨瑄做 御史时,便弹劾过石亨和曹吉祥,当时侥幸留了条命,如今也算子承父业。」 刘瑾对刚写完的字似乎不太满意,揉成一团扔到地上,重新蘸墨,随口道: 「寿哥儿呢?」 「杖死蒋钦后便没见他,怕是心里别了根刺儿,和咱们使性子呢。」丘聚不 失时机地点了一句。 刘瑾没再问,只是重新提笔写字,转瞬间一个大大的「刘」字墨迹淋漓,跃 然纸上。 刘瑾满意地点点头,「无三,你看咱家的这个字怎么样?」 阴影中抱剑而立的柳无三缓缓摇头,硬邦邦地说道:「不会看。」 「你呀……」刘瑾笑着点了点他,又对身旁的白少川道:「小川,你说呢。」 「您老的字自然银钩铁画,气吞山河,只是……」白少川端详着墨迹,有些 迟疑。 「只是什么?有话直说。」 「公公想杀人?」 白少川语出惊人,丘聚和谷大用起身围了过来。 「何以见得?」刘瑾不置可否。 「公公的姓氏本就主兵戈杀伐,收尾的」刀「字一笔上又杀气腾腾,锋芒尽 露,足见杀心已起。」 曲指弹开手中狼毫,刘瑾哈哈大笑,「咱家的心思总是瞒不过你。」 *** *** *** *** 平静的水面上垂着两根鱼竿,纹丝不动。 头戴竹笠,身披蓑衣的刘瑾稳坐钓鱼台,老神在在地盯着鱼线,与一旁抓耳 挠腮,坐立不安的丁寿截然两样。 「怎么,陪咱家出城钓一次鱼便这般委屈你?」 「公公说笑,只是小子性子喜动不喜静,实在坐不住。」丁寿忙着解释。 「可是还记挂着蒋钦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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