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晓」父子交易 (第1/3页)

    　　苏晓上一次走进这间屋子，还是在一年前。

    彼时他少年得志，年纪轻轻就已让白夜之名响彻虚空，没有任何人敢于轻易小觑这名灭法之影的最后末裔，更没有人可以令他坚定前行的脚步产生丝毫动摇，而这其中也包括他那些声名赫赫的先辈们。

    ——只除了一个人。

    他的养父、抚育者、监护人及老板，轮回乐园。

    即便那背后暗流的是冰冷的利益交换，也依旧不可否认，是对方在灭法者举目皆敌的情况下保住了苏晓这个唯一仅剩的传承人，并使得青钢影能够再次在虚空中燃烧绽放。

    作为一切的最终受益者，幼年的苏晓孺慕他依赖祂，而成年的苏晓则尊敬祂，同时无比倾仰着祂的强大。他心甘情愿成为轮回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刀，且渴望着为对方踏平面前的所有阻碍。

    直至那一天——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甚至连那昏黄灯光的亮度都与现在别无二致，西装革履的轮回乐园就坐在房间最中央的那张沙发椅上，微笑着向他提出了一个建议。

    “只要和我睡一晚，你就能得到梦寐以求的一切，为什么不愿意？”

    心中的神像崩塌了。

    如今苏晓已说不清他那时候到底是什么心情，只记得自己沉默着以示拒绝，而轮回乐园则深深看了他一眼，又似是无奈地摇头笑道。

    “好吧，我等着你回心转意。”

    对方温和的语调之下言语内容却是无比冷漠凉薄。

    “我相信那个时刻很快就会到来的。”

    轮回乐园语气甜腻得几乎令人毛骨悚然。

    “你迟早会明白，你是离不开我的，苏晓。”

    这是对方最后一次叫他的名字。

    在之后的一年里，哪怕苏晓刚刚从任务世界伤痕累累满身狼藉的归来，甚至昏厥濒死，轮回乐园给予他的回应永远也都只是毫无感情冷冰冰的“猎杀者”和对他并无什么实质意义的丰富奖励。一夕之间那些曾存在的温情时刻似乎皆都成了梦中泡影，而苏晓或许产生过惶恐或是彷徨，但那些无谓的情绪很快便又被日益艰难的任务所淹没。他隐约能感到自己的权限正被逐渐剥夺，收获的断崖式减少有时更是令他的探索几乎变得难以为继。轮回乐园的态度暧昧不清，可那卑劣的暗示却时时刻刻充斥在他们的每一次对话当中，不断侵蚀着、企图推倒苏晓所坚守的高墙。

    可同时又仍有前仆后继的人到他耳边窃窃私语，一遍接着一遍的重复轮回乐园那对他毫无理由和底线的宠爱。

    于是就在连续数个世界的颗粒无收后，苏晓终于放弃了抵抗。

    他主动找上了轮回乐园，又自我安慰地想道自己其实没有什么损失。但当时隔一年再次进入那熟悉的房间，也再一次面对那令他今生难忘的场景时，苏晓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了紧张。

    “好久不见。”

    轮回乐园的化身仍旧一如当时的衣冠楚楚彬彬有礼，倚靠着那张宽大的沙发椅，面带笑容，眼神则带了几分超脱人性的审视和探究。祂就在那里打量着直直杵在跟前的苏晓，头顶昏暗的灯光却好像忽然模糊了他的面容，使祂的表情变得有些晦涩不明。

    “你终于决定了吗，我的孩子？”

    轮回乐园的声音低沉而暗哑，尾音稍稍撩起，故意选择了更为亲密的称谓。

    “只要你愿意将身体作为筹码摆上赌桌，Daddy绝不会令你失望，无论你想要什么，又或者渴望变得多强大……”

    苏晓还是像一年前一样沉默地望着祂，可这次对方话音未落，灭法者的手却是已搭上领口，接着突然上前一步，就毫不犹豫地劈腿跨坐到了轮回身上。

    衬衣堆叠在地面，现下他已然赤裸了上身，漂亮的蝴蝶骨因为紧张而微微耸起，皮肤细腻，脊背在暧昧的灯影里则显得精致而泛着宛如美玉一般的光润。

    苏晓的双手撑在轮回乐园头颅两侧，他向前探去，直至将嘴凑到了对方耳边。

    “我愿意。”

    似是犹豫，又似终于下定决心。

    “请验货吧，父亲。”

    面对轮回乐园无机质的深沉目光，最后的灭法之影如此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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