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逢君(清水) (第1/2页)
达达利亚在客房里伸了一个懒腰,把自己从堆积如山的公文里抽了出来。在女士的葬礼之后,他便奉命从至冬来到稻妻,似乎是有什么要紧的任务需要他来解决。可当他踩上稻妻的领土,女皇的命令却没有随着稻妻的冬天一起到来。于是公子便在稻妻城一直等到了飘雪的日子。 至冬的外交经费相当丰厚,即使公子是隐藏身份,外交官却依旧在稻妻城最好的旅馆为他租下了一个院子,隔壁就是花见坂最热闹的餐厅。达达利亚在稻妻城里安逸的生活了几个月,除却背负着女皇的命令不能回到至冬,一切都好像已经风平浪静。只是快到新年,耳边却没有冬妮娅的叽叽喳喳和托克的大呼小叫,不由得生出几分落寞。他起身拿起桌角的羽笔,就着夕阳开始写信。笔尖落在纸上写出冬妮娅的名字,又划去了丢在一边。冬妮娅和托克会被同事们照顾的很好,他也无需挂念,猛然之间他想起一个人——那个人,也算他的家人吗? “钟离先生最近可好?”信上的墨迹尚且潮湿,薄薄的洇透了纸张。“他好的很,他每天喝茶,听评书,和胡堂主一起为人主持葬礼——”脑海里浮现出穿着黑色丧仪服的清俊青年,表面上表情略有悲伤,眼尾里却含着有些冰凉的淡漠。笔尖悬停在纸面上,被刻意忽视的思绪从心底里慢慢的翻涌而出,日出的时候,他会去璃月港的海边,日暮的时候,他会去茶馆的楼上,深夜的纸窗上会映出青年捧卷的侧影,灯火熄灭后的柔软床榻上会勾勒出一束诱人的纤腰。信纸又一次被揉成团,公子烦躁的放下笔,披上一件羽织就出了院门。 细小的雪沫被风裹挟着挂在屋檐上,而后被窗户里不断冒出的热气融化成水滴。服装店的老板娘斜斜的靠在窗口,和里面的食客们调笑。达达利亚推开木质的大门,从风雪里脱身到一片模糊的蒸汽中。 乌有亭里人声熙攘,煮着串串的锅子咕嘟嘟地冒出融融的热气。虽然稻妻的料理多半是冷食,但在有些潮湿的冬季,热气腾腾的拉面和煮锅似乎更受欢迎,老板和老板娘在柜台后不停的忙碌,楼上的雅间里时不时传来少女的笑声和琴声,听起来倒不像稻妻本地的乐器。 “这样的天气也有旅行的客人吗?”达达利亚坐在柜台边,老板熟练的捞出煮的香软的年糕,又从柜台下拿出一瓶清酒放在桌子上,擦了擦手笑道:“当然,我们乌有亭可是将军大人和宫司大人亲自推荐的餐馆,愿意来这里的旅人可数不胜数,今天更是宫司大人亲自到来,肯定比平时更热闹呀!”言罢,他转身熟练的捞出锅里翻滚的拉面“——先生,您的骨汤拉面!” 达达利亚闻言有些惊讶,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楼上传出乐声的房间。稻妻当局除了旅行者有这样的身份,究竟是谁还能让那位鸣神大社的宫司亲自走下山顶,宴会款待。况且宴请的地点并没有选在更适合会面的私宅里,而是在花见坂,更说明这来人和那位宫司的关系非同一般。 公子正盯着门板出神,那门突然推开,他下意识的移开目光,脸上表情不变,就好像自己只是端起酒杯和老板说话一般。视线之外的地方有浓郁酒香混杂着花香一路传来,甜美的童音合着铃铛声从楼梯上叮叮当当的走进一楼的大厅。白发的女孩被狐耳宫司牵着走下楼,花酿酒的味道被脚步声带到了柜台。八重神子走到公子身边,老板从一边急忙擦着手走过来,点头哈腰的问有什么吩咐。 八重神子指了指楼上,“大御所大人今天的消费,明天鸣神大社会来清账,至于楼上的客人——那位吟游诗人离开的时候为他包两瓶稻妻的酒,剩下的那一位嘛,”神子想了想,伤脑筋的叹了口气,“先把他安排在汤池旅馆吧,摆设物品务必要用最讲究的,花费问题鸣神大社一应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