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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男】只怪潮白河太长 (第2/2页)
有一些东西没有被磨去。 他和我谈论他的家乡,谈论我的家乡,亲身教我说粤语,我们用唇齿来交流,用交媾来相依。 夏季果然是到来了,窗外的水雾在推开时弥漫,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将屋子里的一切浸润。 颂文的脸上还有未完全干涸的泪痕,犯懒躺在床上不动弹,我给他擦洗,擦完他撵我出去给猫喂食。 我不会去问他我们算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关系里有太多似是而非,我帮着他把最顶上的摆饰拿下来,复古鲜亮的纹样。 我和他相差二十年之多,偏偏有时感觉和他是同龄人。我看着他蹲在地上蹑手蹑脚去靠近他家的猫,孩子般的天真。 我本以为他是个软泥做的渡世观音,但也不是。与其说他是包容的一片净水,不如说他是随风舞动的轻纱。 待在他家的几日很混乱,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搬花弄草,和好友插浑打科,读报练他的口条,我见缝插针的去讨赏,有时他会回应,更多时候是用那双似含情的泪眼看我,说不可以。 伊甸园。 平日里,除去他必要的生活,我自己是没什么事做的,几乎赤身裸体,和他共存在这片赤空下。 早起在平台上看北京的朝霞,晚间抱着他软乎的rou身,在高潮过后一起再看看晚霞,半夜被他家的蚊虫叮咬,忍无可忍开灯开启屠杀,张颂文半眯着眼,看我在房间上蹿下跳。 天气越来越热,我把他摁在低矮的窗台,虔诚而又细致地去轻吻他的全身。他出了很多汗,头发也被汗浸湿成一缕一缕,他的双手在身后反撑着自己,额前几缕湿发晃荡过眼帘,时间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一双瞳仁还是那样清澈,双眸轻阖时也能从细缝中看见水光。 那一滴泪正好流过面中的小痣,舔舐时舌苔上尝出淡淡苦涩,像是小时候放进嘴里的火的残渣。 终于分离的那一天到来时,心里的重担倏然卸下,被涌上来的蚁群蚕食殆尽。 我知道他不是我能抓住的,是水波是轻纱,离开时也作出落落大方。 夏至日时,昼最长、夜最短,夏至日后,昼越短,夜越长。 今日是夏至,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然离去,连晚霞都未得一看。 张颂文的背影一点点隐在夜色里,随着路灯的间隙偶尔显现出越来越模糊的轮廓,从今天起,夜就越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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