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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爷爷进来盘问出了所有。 狂犬病毒,这是她十三岁生日学到的令人发指的知识。 在那个年代,狂犬病毒没有普及开来,很多人都认为被狗咬了无伤大雅,他们认为这只是饭后不足挂齿的闲聊。 在爷爷打通电话后,周韵被电话那头的父母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现在医院已经关门了,他们要求爷爷明天一早就带她去接种狂犬疫苗。 这个晚上,她一直哭,哭得稀里哗啦的,但不是因为腿疼。 她害怕的东西很多,怕黑怕狗怕鬼怕虫子……也怕死…… 如果这一晚是生命的终结,她想和何月说声对不起。 对不起,她是个骗子,也是个胆小鬼。 许多年过去,她依然记得,那一晚的煎熬与痛苦。 再后来,爷爷找何月的父母赔偿医疗费,当时,周韵房间偷偷从窗户看向她们家门口,稍一眨眼,发霉的拖把杆挥上那个瘦弱的背影。 那个她极其熟悉,曾夜夜相贴的背影。 她猛地关窗,以为这样就可以听不见哭泣与尖叫声。 第二天,周韵带了很多何月爱吃的小饼干,心里打好的道歉稿已经滚瓜烂熟,她翘首以盼地望着前门,希望何月不要怪她,希望何月像以前一样摸摸她的脑袋说:傻瓜,这都是小事,我永远不会和你闹脾气。 可是等到上课铃响,她只等到了班主任平静的声音:何月转学了。 从初一到初三,这三年里,她走着同样的路,看着同样的建筑,想着同样的人。 从来不会有任何人任何事完全消失在你的生活里。 仔细一看,哪里都是她的痕迹。 小巷里的树干上有她们的名字,公园的泥土里面有她们藏着的纸条,房间里的书桌上有她们的共同制作的娃娃,老旧的日记本里有她们的记忆…… “我永远忘不了何月。” 藏在心里这么多年的事,其实说出来后,根本没有半点如释重负,只有回忆将她再一次打压。 谭逸双手交叉,耐心地听,听到她逐渐哽咽的声音后,伸手拿了纸巾给她。 他想了想,组织着语言,说着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的长篇大论,“任何事都不能用对错来定义。十三岁是懵懂无知的年纪,你不能要求自己能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这很极端,也不可能。相反,我觉得你做得很好。” “可我总觉得……如果当初我考虑得周全一点,如果我强求爷爷不要去找她们家,如果我能做到自己去打疫苗……”周韵咬着嘴唇,眼泪滑进唇角,“她或许不会挨打,不会转学。” “你听过山本文绪的一句话吗?”停电的夜晚安静得只剩呼吸,谭逸重新从裤袋拿出打火机,划燃了黑夜,“完美只能是一种理想,而不可能是一种存在。” 没等回答,有什么东西闪烁了一下。 四周亮堂起来,灯光落在她的满是水痕的脸上。 “别在我面前哭。”谭逸收了火机,起身拿出茶几上的玻璃杯喝了口水。 哭成这样,居然有一种诡异的美,这种美让原始的冲动搏击着眼球。 他垂眸,在想,真他妈对不起这几天她喊的那么多声“哥”。 谭逸偏头走向插座旁,插好吹风机,视线避开她的脸,落在她潮湿的发尾上,说:“吹完头发就去睡觉。” 她没动作,纸巾抽了一张又一张,半天才点头。 “周韵。” 他连名带姓喊她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有温和的亲切。 声音是他难得的柔情。 “傻瓜,这都是小事,”谭逸哑着声,“你们会再见面的。” 那一刻,好像有什么软绵绵的东西慢慢从心底爬起来。 后来她才知道,那叫悸动,无关对错的悸动。 * 咦…一直忘记上po,这篇我是有存稿的,差不多在十章左右正式在一起,明明想写个大几十万字,但想想还是算啦,最近好忙……以后再练吧…… 还有,谢谢深蓝朋友的陪伴,谢谢你还能看下去这个有点无聊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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