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无情的母亲二十七 (第2/7页)
兽性还是压倒人性,不管是什么道德与伤害,都抵挡不了想活的欲望。 我很想活,非常想。 【你之前下定了决心。】 现实和想象总是不一样。 我下定了决心,有了方向,可是当事情真的来临的时候,我不一定能够抗得住情绪。 理智与感性,本来就是天平的两端。 【其实你不必想那么远。】 如果不做好铺垫,时刻处理情绪。等到积攒的情绪一下子压过来,我会崩溃的。 【你是真的很想活。】 没有人不想活。 张云回来了。 这次他和他师兄一起回来的。 那时候郁小小在张云房间的躺椅上看鱼,那两条小丑鱼还活着。有时候郁小小看着甚至有一丝羡慕,但很快就回过神来。那天她正摩挲着遥控器,张云就推门进来,还对身后的人说蓝环章鱼就在这儿。 声音很轻快。 郁小小抬眼望去,正对上后进的人的眼。 那是白得冷然的,面上还带着腼腆木愣的男人。他穿着黑外套白衬衣黑裤子,带着眼镜,此时笑着。 眼里是冷漠的理性的光。 是凌风,那个大师兄。 照片上的人一下子来到眼前,张云看到大师兄的视线落到别处,回头一看就看到郁小小,他欣喜地跑过去蹲在郁小小身边,把凌风忘了个干净,“姐,你怎么来了?” 他眼巴巴着,郁小小收回视线,没去管那个男人,笑着道:“怎么,我来不得?” “不是,”张云眼睛亮晶晶,“姐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说话间男人就站在门口,一言不发,脚还搓搓地,好像真的内敛木讷。郁小小摸摸张云的头,张云就想起来什么似的,和郁小小介绍起男人来。他说那是他大师兄,来这儿处理一些事情。 郁小小和男人握手。他的手指很长,一节节像竹子清瘦。手背上能看到青色的脉络。肌肤相触那一瞬,凌风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他低声道:“你好,我是凌风。” 声音很好听,有种玉击石碎的感觉,仿佛身处水旁,不远处的瀑布飞泻而下。 “你的声音很好听。”她道。 “谢谢。” 凌风很快告辞走人,张云说他姑妈去世了,留下一个小女孩儿,凌风这次就是来处理这个事的。 郁小小随口问那小女孩在哪儿,张云就说在上小学,好像还是楠楠上的小学,叫什么,张婷婷。 郁小小手一顿,她看向张云,张云问怎么了,郁小小道:“张婷婷?” “对啊。”张云道,他一边说一边翻包,和郁小小说他带回来什么美食。 郁小小没再追问。 要回的时候,张云眼巴巴问不能留下来吗?郁小小摸摸他的头,笑着拒绝了。张云退而求其次,问她明天要不要一起吃饭。这次郁小小点头了,她打车回家,张云就一直在那里看。 张云和郁楠楠,有接触吗? 王易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她的任务量都压给了郁小小,郁小小做得心烦,问原琳琳王易怎么了。原琳琳沉默片刻,和她说王易母亲患了部分性葡萄胎。 “啊?”郁小小瞪大眼睛,她是知道部分性葡萄胎什么意思的。原琳琳叹口气,说你要是有时间就去看看她吧。她在老家。 说罢,给了郁小小一张地址。 郁小小到王易老家的时候,王易正坐在墓碑边上,手边是啤酒,她喝一口,撒一口在地上,喝一口,撒一口。郁小小走过去,陪她一起坐在那儿。 天有些黑了,初春的风还带着冬日的冷,有嘎嘎的嘶哑的鸟叫声响起,树枝子顶着半落不落的一片叶子,干枯得好像一副勾勒的画。夜里很静,周边没有人,附近的坟包上还垫着黄纸和散落的祭品。她摸摸手臂,一句话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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