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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人，他清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雪白的僧衣被染得一片血红。

湛明！

薛凛只觉得两耳像是失聪了一般，尖锐的声音在他耳内回环，他听不到周围人的声音，他看不到周围人的样子，他的世界此时只剩下了一篇血红，还有湛明那张苍白的了无生气的脸。

他的脚像是有千钧一般沉重，他此时似乎丧失了行走的能力，他跌跌撞撞的爬到了湛明身边，他伸出手去想要抚摸他的侧脸，却被人猛地打掉了他的手，湛明猛地抬起头，眼底狠绝。

寂宣神情冷漠的望着他，眼底不带丝毫感情。

在他的身后白光大作，那老魔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了白光之后，白光之中，隐隐绰绰的还有一个削瘦的影子在与他缠斗。

“滚！”寂宣的语气冰冷。

薛凛半跪在湛明身侧，双手攥的青筋都几乎爆了出来。

“让我……让我看看他。”他这句话几乎是颤抖着说了出来。

寂宣冷冷的看着他，没有回答，他低下头抚了抚湛明的胸口，似乎还有微弱的脉动，他的心中忍不住松了口气。

“他……他还活着吗？”薛凛问出了这一句话，好像是提着他的心尖。

寂宣瞪了他一眼，并未回答他的问题，附身想要将地上的湛明抱起来。

但是就在此时，突然半空中缠斗的两人之间爆出万丈光芒，刺眼的白光之下，所有人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寂宣知道这是朝晖寺的万佛之光，所以当即便祭出光罩，避免遭受池鱼之殃，但是没想到那片光幕之中突然飞出一个金团，直直朝着寂宣和薛凛的方向而来。

寂宣心下大惊，想要去护身后的湛明，但是没想到那光团跑得极快，根本不给寂宣这个机会，直接顺着湛明的眉心钻了进去。

而下一刻，湛明整个人的周身突然就放出万丈金光，不同于刚才的白光，此时的金光更加刺眼，寂宣被金光之势逼退，薛凛更是直接飞了出去。

寂宣连退几步，最后却被一双手扶住，寂宣转头一看，却又大喜，忙道：“师祖！”

原来此时便是湛明的师父海真尊者，寂宣和湛明的消息一捎回去，他便知道不好，但是在路上却被段家那个小辈耽搁了一会儿，没想到一来便成了这幅样子。

“师祖，快救师叔！”寂宣此时两眼通红，神色悲切。

海真尊者站在那儿，看着湛明周身大盛的金光，神情飘忽，并不说话，但是当他看见神色疯狂试图想要冲进光芒中的薛凛的时候，眼神却忍不住一紧。

他一挥衣袖，将被金光刺的遍体鳞伤的薛凛带了过来，他神色沉沉的看着薛凛，冷声道：“你这是做什么！”

薛凛根本不看他，依旧望着湛明的方向，挣扎着想要过去。

“让我过去，让我过去……”他最终喃喃道：“我要救他，他不能死……”

海真尊者却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救他？你如今过去，除了死什么都做不了！”

听了这话，薛凛突然转过身来，他的眼中狠戾而又绝望：“放开我！”

便是死了又如何？

这个想法薛凛从未有过，在他失去父母在西荒挣扎的时候没有过，当他被人欺辱受尽痛苦的时候没有出现过，但是现在，当他看着湛明躺在那儿的时候，他突然出现了这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