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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摔门进了屋里，衍墨眯眼盯着桌案上笔墨纸砚，愈发觉得碍眼。

「衍墨。」将院里小兔崽子打发走，万俟向远只得进屋哄人。「饿么？出去前还未用早膳。」

「不饿。」连属下二字一并省去，衍墨往桌边一坐，全然不管屋里另一人坐没坐下。

被晾在一边的，不见丝毫恼怒，翻开两个描花茶盏，满上水，两人面前各一杯。「南儿年纪……尚不懂事。」

「属下明白，主人教训的是。」话是最恭敬的，可口气……竟是教训别人的架势。

不过，这点的脾气都是七年里好不容易纵出来，哪里还舍得责怪什么。万俟向远叹口气，走到皱眉的人跟前。

「那日回来见你在屋里摆弄笔墨，只以为是对那些生了兴趣……」

犹自恼着的忽然一噎，便再也找不下去茬了。

番外

生死不定说的是江湖，荣华富贵说的依旧是江湖。

这江湖究竟好与不好？江湖人心中自有一杆秤。

不过这称对着别人难免缺斤少两，对着自己才会分量足足。

于是，便有了不满。

不满积得多了，就有恩怨。

恩怨积得多了，则有仇恨。

仇恨积得多了……如意楼楼主就可以荣华富贵了。

所以江湖中近半年兴盛起的如意楼，是做那仇恨买卖的。

不过人家讲究多，不沾生死晦气，最多只要人生不如死而已。

因此那些个有点钱，又不想闹出人命的，便找到了散财的好去处。

——艳阳天，如意楼。

认真翻着桌上一摞摞账本，衍墨圈圈画画，记下该记的。专注过了头，便没看见门口已经有

人站了半晌。

「赚出要还的了？」

衍墨抬起头，惊喜之色在眼底一划而过：「够了。」随后朝着屋里几个管事一示意，道：「

剩下的明日再继续。」

几个都是机灵人，立刻应是散了个干净。

等到人都走空，衍墨尴尬地咳了一声，「银两要送回去？还是……」

「多少？」

「……当初主人借了属下多少？」

「什么？」

「你……当初借了我多少？」

「七十万两。」

七十万两？！不是五十万两么……衍墨瞪了眼，没敢把心里腹诽说出来。

被那扎人的眼睛盯着，万俟向远丝毫没有芒刺在背的觉悟：「怎了，不够？」

「……不是。」衍墨在心里琢磨了琢磨，终究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眼前的人缺不缺钱他很

清楚，多要二十万两实在没什么必要。倘若真在意银两的事，当初大可不必出钱又出力，事事亲

力而为地给他弄这么个如意楼，还有那劳什子的什么声名……

而且，如意楼刚刚建起不过半年，对银两还是很……需要的。虽不至因少了二十万两就得关

门，但那好歹是他赚回来的-_-，这么平白无故被人讹了去，怎么都有点……说不过去不是？

「那就送过来吧。」万俟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