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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4 (第2/2页)
。 八仙台后边的条案上摆着两尺高的花瓶、富贵竹和新移栽的水仙,乳白色肥美的种球和灰色透亮的鹅卵石浸在水中,绿色的芽才刚发了几厘米的高度。 “你不是爱吃这种糖吗?”林槿指着桌案上那盒蓝色玻璃糖果说。 那是一种做成咖啡色的椰糖,被压在最里面。于是,他从糖盒里去为她抠那颗糖,开心果、奶油杏仁、芝麻酥、夹心软糖、榛子索索落落滚下,致使他总也夹不到。林槿艰难地淘金,一层层拨开,总算找到一颗,透明的糖纸剥下来,林槿把糖递给她,因为手心的温度,那糖块周围一圈已经化成软的了。林棉含在嘴里。 林槿看见她脸的一侧有有压痕,伸出手指蹭了蹭残留的头发。 “这个点还吃糖吗?” 林棉听到林聿的声音,下意识皱眉,含着糖的舌尖抵住了上颚。吃不吃糖,关他什么事呢?为什么要像个大人一样讲话。他这是第一次这样。 “哦也是。”林槿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随口回答。 “棉棉,不要吃这些零食了。收起来。”外婆紧跟着过来,和林聿一起铺桌布。林槿也走过去帮忙。 林棉刚转好的心情又失落起来,她在椅子上坐下,低下头看自己凉鞋里露出的脚趾。零星有人进来,端菜摆桌,客套寒暄,拿走那盆水仙花。他们的鞋在她的脚边走过去,走过来,步履匆匆,声音愈来愈嘈杂。 他们围绕着林聿,那是当然。他以很高的成绩考上了省中。所以理应这次的中心。 外婆叫林棉把椅子让出来。她慢吞吞起身,第一次发现厅堂的这盏灯那么亮,似乎还嫌弃不够亮似的,还叫人拿来了落地灯。紧急着,林棉被提着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林槿坐她旁边,给她拨了一点玉米仁松子,口型示意她多吃。林棉笑了笑。 突然间他们提到了林棉的名字,有些突兀的。在众多讲林聿的好话里,淑婆婆讲她:“就是不会叫人。” 林棉戳戳碗里的鳕鱼,把鱼rou戳得粉碎,不吭声。 “这么大人了。” 但他们旋即夸起她好看起来。但跟在之前那句评价后,不像什么好话。 面前玻璃转盘上的椰奶转到了她面前,林棉看到了是林聿在cao作。她完全不需要,于是伸手将转盘继续往右推,手指摩擦发出沉闷的声响,立马手指戳到了别人撒出来的醋里。 “下面是小笼包。”林槿说。林棉不说话。 “小笼包要上了。”林聿重复了一句,说给旁边的人。 蟹黄小笼上桌,这道菜要趁热吃。林棉朝林槿摇摇头表示她不需要。玻璃转盘转来又转去,推推搡搡,还剩一个小笼包孤零零躺在蒸笼里,被戳破的一角,油腻腻的汤汁滚出来。 不知道哪个好事者问林聿志愿去哪所大学。餐桌上安静下来,似乎所有人都好奇这个答案。林棉不以为意,她继续盛银鱼羹,叮叮咚咚,碗碰勺子。 像是慎重思考了几秒,对面的人说:“我打算去北方读大学。” 北方,他从来没和她说过要去北方。藏得真好。 “你要去北方吗?好遥远的地方。”林槿抬起头,看向林聿。 未干的裙摆,冰凉地贴着她的小腿,像是有裂缝从她的皮肤绽开。北方的天气,和安城应该大不一样。 林棉舀银鱼羹进嘴,咀嚼吞咽着。 “是打算在那里工作?准备从事什么行业?” 气氛立马热烈起来,虽然这里坐着的几乎所有人从未或者可怜兮兮地只去过一次北方,但他们对那里有着完全的了解。 “北方饮食习惯和我们可不一样。”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计划的呢?沉默地,没有告诉任何人。 “哎呀,现在坐高铁一来一回很快的。” 哦,她甚至完全不理解他这个念头由什么产生。该死,林棉,你的哥哥早就在下个阶段了。他的生活,他的感情,他要什么,你根本不知道。可怜的幼稚鬼,所以你在生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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