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沉浮_第二十回 赐婚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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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回 赐婚 (第1/1页)

    大婚前夕,云恒便已经得了调令,短暂歇息数日之后,便带着燕凝霜悄然离开了燕都。马车悠悠驶出城阙,燕凝霜轻挑车帷,投去最后一瞥,那座繁华而又承载无数回忆的城池,在她眸中掠过一抹复杂之光,随即她轻轻放下帷帘,倚靠在云恒的肩旁,细语呢喃:“走吧。”

    云恒握着燕凝霜的手,感受着她指尖的微凉,心中默默许下一个愿望:愿此生能与凝霜携手,共度风雨,不负如来不负卿。

    此刻,他尚未得知,秋意浓闻悉他离弃燕都之讯,竟留下书信出走。

    更令人始料未及的是,秋意浓“私奔”的消息如野火般迅速传遍燕都的大街小巷。茶楼酒肆中,人们议论纷纷,言辞间满是戏谑与嘲讽。

    “听说了吗?秋家大小姐为了云小将军,竟然抛下魏王,独自追去庸关了!”

    “啧啧,魏王这顶‘帽子’可真是绿得发亮啊!堂堂王爷,竟被一个女子如此羞辱,真是颜面扫地!”

    “可不是嘛!秋家大小姐也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公然违抗婚约,还留书出走!这下秋家和魏王的脸可都丢尽了!”

    秋意浓离去的消息传遍燕都时,正值初冬。满城飞絮如雪,落在秋府门前那对石狮子上,积了薄薄一层。燕琳琅立在廊下,望着女儿空荡荡的闺房,手中茶盏早已凉透。

    "夫人,魏王殿下来了。"管家躬身禀报时,声音低得如同窗外的细雨,悄然洒落在静谧的庭院。

    燕卓廷一袭玄色蟒袍,袍上绣纹如暗夜漩涡,腰间玉带缀着十二颗浑圆的东珠,每一步踏出,珠光便在雕花的窗棂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径直步入正厅,目光在燕琳琅面上掠过一瞬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无奈的叹息:"姑母,大乾皇帝遣了内监送了诏书来,今早刚到,命我娶沈修广之女为正妃。"

    燕琳琅接过那卷明黄色的诏书,指尖轻轻摩挲着御笔朱砂,似在揣度这些烫金大字的重量:"诏,晋安公主,骠骑大将军之长女也,才德兼行,仪态万千。兹指婚魏王正妃,命择吉日备典。"

    她将圣旨置于案头,指尖抚过织金云纹时,突然笑出声来。那笑声像碎冰坠入玉盏,清泠里裹着三分讥诮:"皇命已定,娶便娶罢。"

    她抬手推开雕花槛窗,夹着雪粒子的风卷起案上宣纸,"你当这是娶妻?不过是给棋盘上添枚活子。区区女子,又能掀起何等风浪?"

    燕卓廷眸中闪过一丝阴翳:"姑母说得倒轻巧。沈修广掌握兵权,多年来一直居于我之上,这般岳丈,怕是明日就要把刀架在我颈上!“

    "那便让他架。"燕琳琅端起茶盏,轻轻吹去浮沫,语气淡然:"你当真以为自己这魏王之位是铁打的?你应该清楚,我们一日受制于乾国,你头上那顶王冠便一日悬着,随时可能被人摘去。往好处想,娶了她,不过是多一枚棋子,何乐而不为?"

    燕卓廷沉默了半晌,那沉默如同一块沉重的玄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忽然,他转身离去,玄色蟒袍在风中掀起磅礴的波澜,他的声音冷冷地传来,犹如冰封的河面忽然裂开一道缝隙,透着彻骨的寒意:"既然如此,那便如姑母所言。不过,这盘棋,我自有我的下法。"

    三日后,魏王府开始张灯结彩。不是为娶正妃,而是流水般的软轿从角门抬进各色美人。有西域舞姬足腕金铃响彻回廊,江南闺秀抱着焦尾琴在梅林吟唱,甚至还有女扮男装的镖师在演武场挽弓——箭箭钉在"沈"字箭靶的红心上。

    沈修广接到密报时,正在擦拭先帝御赐的虎头湛金枪。枪尖寒光闪过,案上青玉镇纸应声裂成两半,碎屑溅落在他手背上,划出一道细痕。他盯着信笺上"魏王昨夜纳了骠骑营副将之妹"的字样,脸色骤然阴沉。

    "竖子安敢!"他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案上茶盏跳起,茶水泼洒在信笺上,墨迹晕染开来,模糊了字迹。他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额角青筋暴起,眼中怒火如炽。

    "来人!"他厉声喝道,声音如雷霆般在书房内炸响,"传令,大小姐的嫁妆...暂缓起运。"他说完,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中翻涌的怒意,目光如刀般扫过门外垂首待命的侍卫,"再派人去查,魏王府近日还有何动静,事无巨细,一一报来!"

    侍卫领命而去,脚步声渐远。沈修广缓缓坐回太师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枪杆上的蟠龙纹路,眼中寒光闪烁。窗外北风呼啸,卷起庭院中的枯叶,拍打在窗棂上,发出簌簌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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