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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室夫君的工作压力

    《格物院简报》上的文章修正后再版，并未在舆论中激起什么水花。毕竟这等学术期刊虽说也在书肆售卖，但归根结底在平民百姓里也是没几个人会买来看的。

    不过一月后，温雅在京城举办演讲，公开揭示了“万物归宗”教派对于生演论的误读，却将重点放在了教化民众上：倘若因顾虑产生误读就将格物理论与百姓隔离，则百姓会愈加愚钝，而学士会愈加偏执。而回归本源，格物院应是天下女子之学院，格物之理应惠及百姓，因而监国公主借此时机免除格物教材与学术著作出版税，费用皆由各地哨所承担。

    这场演讲的内容之后在各地报刊上皆有记载。虽然格物学书籍都与大多数非从业者无关，但既然是免税，仍在百姓间引起了不少关注。只是之后究竟能起到多少教化民众的作用还未可知。

    温雅自认为顺手做了件大好事，至于哨所要承担学术书籍的出版费用，也是以出版权相易，综合来看收支大致平衡，称不上付出了什么代价。

    然而这事却意外地给雨沐找来了麻烦。

    监国公主的演讲给万物归宗教派盖棺定论，这就导致演讲登报之后，各地百姓陆陆续续皆有对于万物归宗教人员的举报。然而中央朝廷并未就此下达此指令，而在短时间里举报的人次过多，甚至使当地官府的事务压力短暂超过负荷。

    举报邪教之所以有如此多百姓响应，大比例原因在于“邪教”若是甄别不细，则极易成为一顶口袋罪。而在京卫二城之外本就没什么真正的万物归宗教活动，甲州之外的民众举报绝大多数只是捕风捉影，出于邻里矛盾亦或者宗族冲突的私人恩怨，又在近期见过仇家烧香烧纸，便想方设法往报上对于万物归宗教派的描述上靠。

    当然，若是能借着民众的关注肃清伪论迷信，那也是功绩一件——雨沐收到地方官员的折子时就是这么想的。可是正要拟旨安排此事时，雨沐捋了一遍礼部官署当下在值的官员，竟然连一套班子都凑不出来。

    此时临场提拔人选自然来不及，因而他就想找表姐借一借监国军的哨所系统。

    谁知温雅听了之后完全没当回事，隔天雨沐又提了一遍，她回应的语气颇有些无奈：“阿沐，你可别再开玩笑，朝廷的事务怎能让监国军插手？再说了，邪教人员又不用中央官员亲自抓捕，你无非是要让礼部出个方案。同样的事，有的是别人能干。”

    雨沐还要争论，温雅只摆摆手：“现在天气冷了，并且不多日我就要去科其国，这几天都不用侍寝了。”

    雨沐看着她抱着手炉走进偏殿，让随行的宫侍合上了门，心里又气又委屈，还不由得有些担忧——表姐已经许久没有宠幸后宫，却也没听闻她在外面有别的男人，想来当真是监国军事务太过繁忙。而如此一想，他却连自己的分内事都处理不好，还想着借监国军的人手，着实太不让人省心。

    因此雨沐下定决心，不靠监国军哨所也能将肃清邪教一事完成。礼部不堪大用，便由他自己安排，让扎散和莱叶多做些，又叫月染和执星帮帮忙，再让低品阶的面首中汀沛和正枚、仲芹也学一学，总归是能临时顶上。

    于是雨沐费了颇大的力气，加班加点了一个月，终究是将这事做完了。在尘埃落定后，读着地方官员歌功颂德的上书，心里却也没有半点喜悦，而只觉得如此忙碌且麻木的日子真是过不下去了。

    幸好他并不知道，温雅在这段时间里并非当真忙得没工夫睡觉，而是实在不想让宫里再生出十好几个吵闹的小孩子，才频繁往附属国跑。

    实际上在这一年里，科其帝国的伽尼亚与彦塔尔都已经错开时间生产过了一次。而趁着温雅前来卢尼格拉举办阿苏朵新教朝圣会的工夫，伽尼亚在产后四个月里又怀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