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八) (第2/3页)
美的声音说着令人无奈的故事。 “他是个艺术家,可是曼城的工业发达,没有他涂鸦梦想的余地,于是他用一台老式照相机,在我的十二岁按下了快门。” “你得承认,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人群,就会有各式各样的癖好,曼城当地的小杂志上起初只有我身体的一部分,到后来是我整个人穿着性感暴露的奇装异服,这些‘艺术照’让他大赚一笔,他拿到钱会带我去游乐园,我记得那个游乐园里的抹茶冰淇凌,一点都不苦,很甜......” 宋定有些不忍心,甚至开始自责自己的刨根问底,他的初心并不包含去窥探她血淋淋的创口。 明明,她是喜欢着抹茶味冰淇凌的少女。 “不要多想,他还没有禽兽到侵犯我,可是他传播了他的艺术放任别人用目光强暴我,在刺耳的卡嚓声中我出卖了灵魂的贞洁。”翩然读出了他眼神中的纠结与困扰,微笑着为他的痛苦答疑,“我第一次是和一个比我高一年级的男生,他拿着杂志说他很喜欢我。” “我没有十分聊得来的朋友,虽然算不上什么怪胎,但他们很多时候确实嘲笑我稀奇古怪的想法,但他是第一个虽然举着我的性感照片,却指着边上的关于我的文字,告诉我他觉得我的想法很可爱。” 翩然像是在黄连汤中咀嚼到了一颗剔除了莲心的甜莲子,表情荡漾着满足,又有些遗憾怅然,这让宋定心内一堵,那是一段他不曾参与、无法抹去或许永远比不上的过去。 翩然的语气突然轻快,一个翻身侧坐起,眨了眨眼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嘿,我还是个天主教徒呢。” 宋定看了看她手腕间满满当当的珠串,挑起一串十八籽进行无声地质疑。 见没有骗到他,翩然又笑倒在宋定怀中。 “好啦,我确实不信耶稣,不过曾经确实当过一段时间的天主教徒。 “他是牧师的儿子,曼城有许多天主教家庭,他说他受不了专制严苛的父亲,色情杂志是反抗的开始。 “我开始和他一起去做礼拜,他说向上帝祷告,可以赎罪。我不知道我何罪之有,可是没关系,我只期待礼拜后和他厮混。” 每一场礼拜后的那一方小小的祷告室,他们窝在一起翻看她拍的色情杂志仿佛是他逃离窒息的圣经,既然如此,她可以做他的耶和华。 “终于有一天,那堆色情杂志在祷告室门前砸在我俩身上,牧师咒骂我是路西法,是和恶魔做交易出卖灵魂的罪人,他的儿子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可惜,我终究不是耶和华,洗刷不了我的原罪。” 翩然平静地陈述着那段折磨着宋定心绪的过往,可听到最后一个字的落音后,宋定非但没有幸灾乐祸的如释重负,反而愈加沉重。 他始终认为一个人性格的养成和扭曲,大多有个无法言说的外部环境和内心创伤,他预设过千万种翩然的悲惨遭遇,但无论哪一种都比不上她亲口描述的伤痛的万分之一。 翩然听着少年胸膛后喷薄的的心跳声,几乎震碎她的灵魂。 这段曾经她没有和别人提起过,许是今晚的夜色太迷蒙,空气中的迷情剂催使着她跳上计程车,也诱惑着她向另一个少年揭开了她的遮羞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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