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兄弟 (第1/2页)
我们的mama是个混蛋。 十七岁生日那天,她决定把自己献给陌生男人,因为一个错误的决定和某些药物的催化。她刚刚成熟的rufang被顶在车窗上,跟个婊子似地zuoai,然后晕乎乎地含进男人塞进的药丸。一开始他管那玩意叫糖果,后来告诉她那是能让她高潮的药物,拧着阴蒂让她尿在了那辆卡普车的方向盘上,即使那辆车不属于他们任何人。 那时她把失禁与高潮归类为化学制品对人类的小小益处,直到她的rou体已经记住了那种快感,她无法舍弃吸毒的快乐,这很快耗尽了她所有钱财。更糟的是,她怀了孕。 一个男孩,他很幸运也很健康,还来不及染上毒瘾。mama管他叫“丹尼尔”,喊起这个名字就像在叫恋人一样甜蜜,甚至为了她的天使宝宝戒了毒瘾,踏踏实实工作——虽然只有一段时间。 毫无疑问,她第二次堕落的时间比第一次要快很多,某个男人在她的点心里加了些再熟悉不过的小玩意。丹尼尔整整饿了一个晚上,等来的是踉跄着抽搐着被警察抬进家门的mama,漂亮的金发被粗暴地扯乱,仅有一块薄毯遮体,淤青和红痕像蜈蚣一样狰狞地爬满全身。两个女警官抬着她沉重的躯壳,却又让女人像块破布展示着难堪的凌乱。 丹尼尔曾把这段回忆当作母亲的替代品,用他惯用的轻柔语调讲述着,“那个晚上我无很无聊,看完了录像带里的纪录片,mama被抬进来时,让我想起了一只濒死的母狮。” “……她很憔悴,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被警察询问时也只是把眼睛放在我身上,跟个孩子似的,希望我能替她说些什么。” 这就是我害怕丹尼尔的原因。他把我们母亲人生的至暗时刻当作某件趣闻,谈论的口吻多么轻松,仿佛这根本微不足道。 故事最后他抱着我,睡眼惺忪,发出羊羔似的鼾声,洗涤剂和肥皂水的味道渗进鼻腔,让我难受地打了几个喷嚏,羊毛衫上的团球摩擦皮肤的感觉也并不好受,那时的我也只有四五岁,难受的感觉促使我挣扎着想要逃出他的怀抱。 丹尼尔醒的总是比我想象还快,他会扯着我的头发,把向来疼爱的meimei拽回被窝,脸上挂着个毛骨悚然的微笑,我永远无法忘记丹尼尔的笑容,嘴角大咧着,完整露出上下排洁白的牙齿,两侧肌rou紧绷,颧骨下有两处凹陷。他的虹膜颜色比我们任何一个白人邻居都深,是死寂湖面一般的深邃的蓝,通常——尤其是微笑时,那双眼睛不会显现出任何人性,反而充斥着nongnong的恶意,就像个模仿技巧拙劣到极点的怪物。 mama的小丹尼尔是个该死的恶魔,他拯救不了这个可悲母亲的命运,与之相反,他把她的人生推下悬崖,还有我的。 我的出生是个他妈的灾难,我敢保证,如果有任何可能,我会在脱出zigong的那一刻让脐带掐死自己。 但是丹尼尔让这一切化作虚无,他敏锐地瞅见我的异样,大声对护士喊道:“我的meimei,她的脖子被缠住了。” 他是第一个抱我的人,我活了下来,悲惨地大哭大喊,希望有一个人能恰到其时地掐死我,或者像mama往后无数次重复的那样,把我扔在地上摔死。 我生来染有毒瘾,差点被脐带勒至窒息,比其他新生儿要轻许多。因为我的mama是个瘾君子,生我的时候她的手臂早已被扎成了马蜂窝,极度的营养不良,孕期体重不到一百磅,最低时仅比一只成年斗牛梗重两三磅。 每天每夜每时每刻毫无间断,公寓深处小小的房间里总是挤满了婴儿的哭声。我的神经和血管因为对毒品的渴望而颤抖,我无法入睡,每一次呼吸都伴随阵痛,出汗量与一个马拉松运动员相差无几。在我甚至无法意识到情绪这一概念的时期里,我常常不明原因地发怒,又因为孩童的身体深刻体味到无能为力的绝望,锤击自己的头部,撕咬手臂皮肤,自虐是一个婴儿唯一能够发泄愤怒的途径,我遍体鳞伤。 起初mama还打算做个好mama,但很快她意识到维持这个身份需要耗费的精力是她远远无法承受的,于是她投身进了酒吧、廉价旅馆和男人的怀抱。 她离开之后,我就活在饥饿与疼痛中,直到哭嚎熬干了嗓子,我总会吵的邻居无法入睡,以至于半夜敲打门板,高声叫嚷着要找警察。那些臭不可闻的狗屎,我记不清他们的长相,但是他们的叫骂声会被我一直带到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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