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爱神(女NP/男1V1)_第三十回 天长日久怪癖消 死灰复燃顽疾生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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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回 天长日久怪癖消 死灰复燃顽疾生 (第3/3页)

的软床没法比,但施神释倒头就睡,还做了个梦。他梦到李昙道陪他爬亚丁的绝望坡,坡陡路长,较高的海拔容易缺氧,加上日头高照,空气干燥,眼睛睁不开不说,没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吸氧喝水,真不知道是来旅游还是来受刑的。

    他们落后于旁边一同登山的老大爷,被众人小声议论嘲笑,施神释觉得自己成了李昙道的累赘,让他先走别等他。李昙道不依,牵着他的手,时刻给他吸氧,互相搀扶地一路走到最高的五色海。

    李昙道远远伫立在清透幽蓝,变幻莫测的湖水前让他拍照留念,他却迷恋开阔壮丽的雪山景致。当他从山坡上站起来低头看时,李昙道已在湖边用石头垒起一个阻秽禳灾的玛尼堆,笑着朝他招手告别。他化为一粒石子沉到湖底,只留下了氧气瓶,孤零零地躺在岸边。

    施神释喊着李昙道的名字醒过来,那人睡在他对面的床铺,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他确认人还在之后躺回床,发觉枕头湿了一大片,泪好像还没停止涌出,源源不绝似的往下落。

    难以名状的悲伤笼罩在他心头,久久不能消散。他尝试客观地解梦,拆出每个要素,尽量不带感情地去分析它可能的成因,而解到李昙道离开他的片段,又控制不住地掉眼泪。

    他偏过头看了对方一眼,明明就睡在旁边的人,熟睡时均匀的呼吸声近乎于无,黑暗中便像是不存在一般。他又轻声唤那人的名字,这次因为声小没有得到回应。

    他忽然感到恐惧。

    理智告诉他,无论李昙道从事哪个行业,他都会惴惴不安,这并非是关于他工作的问题,那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快想想,肯定是遗漏了什么必要的信息。

    “我毕业前要去美国交换学习,不会太久,最多就一两个月,我想参与那边的临床项目。”

    这是李昙道的声音,什么时候说的?他怎么没有印象?

    “如果现在告诉你的话,你怕是要变成我的树袋熊,工作都放在一边。所以,还是等出国之后再说吧,晚安。”

    后背某个位置被两片温热柔软的唇瓣贴了贴,然后是细碎头发轻蹭皮肤的触感。李昙道环抱着自己的腰,他下意识地去握那双手,睡得迷蒙。

    久别重逢的那晚性事激烈,困成这样也是情有可原。但李昙道为何偏趁他入睡才说这件事?还不如不说呢,这一星半点扎根于他的潜意识,根茎茁壮,甚至冲破他的梦境,攀附在他胸口,向下汲取着他心房的养分。

    施神释张嘴叫他的名字求救,但还没叫出声,从喉头涌上来的苦涩又堵得他只是流泪。

    糟糕透了,这个“欲语泪先流”的状态他再熟悉不过,跟他抑郁症突然恶化之前一模一样。

    他拿出手机把做的这个梦和李昙道的话记下再删除,以为判官笔的灵力还能奏效,却是越发深刻地将它印在脑海里。暗夜无光,施神释的手机屏幕亮了又熄,他徒劳地靠这微弱光亮给自己重新趋近晦暗的内心一次次地点燃慰藉,又一次次陷入恐慌,就这样束手无策地睁着眼,盯着上铺的床板直到天亮。

    李昙道设的闹钟还没响,自己便提前半小时醒了。关掉提示他们回家的闹钟后,他蹑手蹑脚地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一下,尽量不弄出太大的动静,拾掇完该带上的物品,来到施神释床畔坐着,准备迟一些再叫醒他。仔细看他脸,却见他已醒来,眼睛发肿。

    “没睡好吗?我们回家吧,好好睡一觉。”

    李昙道没注意到他紧抓手机不放的姿势,正想去摸他脸,指头挨到枕边才吓了一跳,竟然是潮湿的。

    完了,过早停药的后果还是找上门了,他们都侥幸地以为躲过一劫,掉以轻心,根本没预料过它的卷土重来。

    亏他还是医生呢,这点防患意识都没有,还跟施神释一并当局者迷了,李昙道真想猛抽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对不起,李昙道。”施神释连说话的力气都失去大半,两眼空洞地直视上方,“我可能又要开始吃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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