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 (第1/4页)
李忘生望着那热切的目光,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喉头空咽,浑身都烧了起来。
“我……”
见他实在为难,谢云流四处看了看,扯过一旁新裁剪的雪白绸缎——
身量变化的突然,没有合适的衣裳,便只能现做。
“忘生。”
他将绸缎撕下窄窄一道,轻轻蒙上李忘生的眼睛:
“就当是还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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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西斜,雕花窗上投出檐角的影。
屋内,微弱的日光在地上勾出两人相拥的身形。
李忘生被谢云流揽着腰,半跪在他腿间,捧着他的下颌与他低头接吻。
衣衫早已被揉得不成样子,堪堪挂了半肩,谢云流一面咬他唇珠,一面在他敞开的衣内游走,撩拨挑逗:
“我当时是这样做的么?”
“……”
李忘生咽下涌到唇边的喘息:“……不记得了……”
谢云流喉结滚动,笑了笑,“那再试试?”
他揉捻着怀中人削薄的后背,唇一路向下,吻至胸前,轻轻叼起一点茱萸,不断舔舐。
李忘生搭在他肩上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复松,忽地攥住他的发,仰高了颈,却隐忍着,没发出一点声音。
“……”
他惯是端庄的,稳重自持已经刻进了骨子里,即便在这种时候,也不曾放纵自己。
可谢云流今日是存了心,偏要见见他矜持以外的神情。
他松了牙,又安慰似的舔了舔,另一边也不忘揉转拨弄,动作再温情,也盖不住水光淋漓之下,一个深深的咬痕。
那是方才咬的,在胸口的位置,几近见血。
李忘生被折腾出了一身薄汗,他脱力地伏在谢云流肩头,不住喘息。
谢云流偏头轻吻他耳尖:“疼么?”
李忘生没说话,只在他肩窝里摇了摇头。
“疼了就跟我说。”
谢云流一下下啄吻着霞红的耳畔,褪下他黏在身上的衣衫。
他行为轻柔,语言温和,虽然是毫无经验的头一遭,也尽可能做得从容一些,好给李忘生营造一个足够温存的梦境。
只有这样,才能趁他放松警惕之时,一点点瓦解他的自控,一点点剥开他的自矜。
漫长的岁月让他的师弟铸就了一层铜墙铁壁,保护自己不受惊扰,不易动心。
如今,李忘生既然肯开了个口子,谢云流便定要让他融化得彻底。
半湿的衣衫落在身旁,堆成一堆。
腰上的系带忽地松散,李忘生微不可察地僵了一瞬——
他没有阻止,却是把脸埋得更深。
“忘生……”
自小到大几十年,念念不忘至今日,谢云流第一次以这样的心情,亲手剥出心上人深藏衣袍之下,如玉一般的躯体,往日笑闹犹在眼前,转眼间却已经过了数十年。
他细密地、毫无章法地亲着怀中人的鬓发,哑声道:“你真好看……”
他不慎遗失的珍宝,辗转许多载,终于又回到了他的面前。
谢云流虔诚地吻着,眼睛忽然有些红。
他们之间有无数条岔路,走错一条,都有可能通往分离的终点,但他们不约而同都留了下来,于是走到了今天。
彼此独自走过无数夜黑与白昼,穿过多少风霜与刀剑,艰难跋涉之后,在旅途的终点,再一次相遇。
历尽了坎坷,却还是熟悉的模样。
谢云流将怀中人汗湿的发拨至一旁,露出整个光洁白净的背。
这具身躯曾经承受过太多的痛楚伤痛,可岁月熔铸之下,非但没有断折,反而愈发坚韧。
他手掌落于李忘生后颈,沿着脊沟缓缓地、一寸一寸抚摸。
这不屈的骨节背负着整个宗门的风霜雨雪,从未低头,从不弯折。
李忘生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