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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雪浮波 (第2/2页)
含露、教那金嗓娇啼才好。 余光瞟着几个醉汉,勾肩搭背地往这边来,解三酲躲闪不及,早被他们瞧见佝偻窗边的猥琐身形。班主踉踉跄跄晃到阶上,只道要看看是什么好东西,值得解小哥如此痴迷,一脚踹开了门扉。 “一痕酥透双蓓蕾,半点春藏小麝脐。爱杀红巾罅,私处露微微。” ——巨响之后,庭中凉风倏忽穿堂,惊倒了杨太真,喜坏了急色鬼。美人慌乱中哪里寻得着蔽体之物,被那些色眯眯的yin贼扯了腕子、搂过腰肢,不知多少只沾着酒渍油星的脏手游走在胸前身后,毫不怜惜地揉捏掐弄。 美人又羞又怕,拼了命地挣脱。跨出木桶时脚下踩着一汪积水,重重跌在地上。一帮男人瞥见白腻双股间一朵红艳,统统呆若木鸡。班主揉揉醉眼,大着舌头结巴道:“是、是个双……双儿?” “恨不把春泉翻竭,恨不把玉山洗颓,不住的香肩呜嘬,不住的纤腰抱围。” ——趁众人愣怔之时,俏公子强忍疼痛撑起胴体,抓了条素白麻衣裹身。可也只来得及做这点事了,醉汉们回过神来,恶从心头起,色向胆边生。下九流的戏子,又是yin奔到此,有何不敢?这等sao情的妖物,不知侍奉了多少男根、吞了多少阳精,才滋润出一张惑人脸皮,想来也不多他们几个。 贼众并不把这小荡货放在眼里,放任牠一跛一跛走出几步,便如猫戏小鼠般围上去,这个揩一把香腮,那个捏一把丰臀,迫得牠在房中东躲西逃,一直被逼入墙角无路可退,只好抱住双肩护着胸口,泫然欲泣软声讨饶。说是夫人出去赏月随时可能回房,求各位大爷给牠留几分颜面。 “最堪怜残妆乱头,翠痕干,晚云生腻。” ——班主闻言大笑,戏谑道:“你这sao屁股,岂能满足得了李小姐?乖乖伺候好大爷们,等你娘子回来,老子要来个比翼双飞!” 公子知柔顺无望,冷不丁给了这狂徒一记撩阴腿,咬牙冲向门外,慌不择路之下正撞进解三酲怀抱。房中污言秽语不堪入耳,班主发了狠,定要把这给脸不要的狐狸精cao成精盆尿壶,cao烂了赤条条丢去乞儿巷随那些脏鬼拆吃入腹。他口中的狐妖则乌发散乱,两颊垂泪,削葱玉指抓着解三酲前襟像攥紧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楚楚可怜地唤解小哥放他一条生路。 解三酲敛目,视线落进草草掩起的领口,这一件外衫披了不如不披,粗糙麻料更衬得肌肤柔滑,素净颜色勾勒出体态风流。大福班众已追了出来,他不敢回看那双央求的眼睛,抬起公子秀致的下颔,朝牠花瓣似的红润双唇吻了下去。 随后便是天翻地覆,一道剑气挟着摧枯拉朽之势,将这帮yin贼击飞数丈,余威犹能压得人挪动不了一根小指。班主还要狡辩,见来者掏出一把赃银掷地,才悻悻闭嘴,和身边同伙交换着眼色。 解三酲只觉眼前一花,怀中人便消失不见,喉间抵上冰冷锋锐,执剑女侠的脸色却比这剑锋更冷。少焉,房门吱扭一声,方才的落难美人衣冠严整,一改柔弱可欺的作态,粗缯大布难掩天潢贵气。 女侠低声道:“没伤着你吧?” 牠的嗓音也变了,清泠泠如昆山玉碎,与那出尘容颜更合衬:“鼠辈耳,何足挂齿。若非你动作太慢,我何至于苦苦拖延。” “那也不必……” “有人说我若非生在宫闱,必然不能活命。我心中有数,只是想验证一二。” 置身阴湿牢房,解三酲却还在回味自那一点檀口掠得的芳泽,更胜甘醴,齿颊留香。他家阿父是个痴到极处的票友,连给他起名都化用了曲牌,今日见天外飞仙,才情愿长醉不醒。一折子唱到尾,嗓子干涩得几欲撕裂,杜鹃啼血也不过这般痛楚。 “解小哥,劝你莫要白费力气。”班主嘴上逞够了威风,泄气的模样活像条无骨的蠕虫,“你唱得再好听,也逃不过改日项上一刀。” 他一嘬牙花子,恨恨道:“只是没能把那狐狸精吃到嘴,做鬼也不甘心。” 解三酲不理他,诚如前言,戏比天大,讲究的是有始有终的道理——“意中人,人中意。则那些无情花鸟也情痴,一般的解结双头、学并栖!” 牠纵为太真,他岂堪明皇,长生殿前约比翼,不会是他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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