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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面带苦笑地说道: “惭愧,小弟怕是又要名落孙山了。” 闻听此言,对面衣着还算体面的年轻书生不无同情地说道: “采臣,莫要灰心丧气,余听闻来年陛下还会再开恩科,不妨到时你再试一下运气吧!” 这时,瘦弱书生也是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叹息说道: “唉!我也是这么想的,今年回乡当好生温书,等候明年开考。” 正当二个人相对无言之际,不远处传来了呼喊声,说道: “那边的不是西门兄吗?我等要前往琼海阁庆祝,你也一并来吧!” “好,我这便到。” 眼见得友人邀约,这名年轻书生无暇再劝慰落榜的宁采臣,他转头说道: “宁兄,我今日尚有事,就此别过。” 闻声,这位瘦弱书生轻轻一欠身,说道: “西门兄请便。” 静静地目送着出身药材商人之家的西门庆,与其他几位公子哥有说有笑地消失在繁华街角。瘦弱书生的神色满是寂寥,他仰天长叹了一声,说道: “想我宁宦十年寒窗,时运何以如此不济呀!” 寄予了无限期望,读书人在放榜后才发现自己名落孙山,这事真的不稀奇。科考历来是很考验人品的一件事,所以范进中举才成了语文课本里的名篇。在很早之前,在民间即有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之说。由此可见,参与科举考试能否顺利过关,个人学识修养只是微不足道的因素,真正要一朝越过龙门,当真得要指望着自家的老祖坟风水奇佳。 这年头各地战乱频发,市面物价腾贵,各色货品几乎是一天三涨,可想而知,居洛阳大不易也! 身形瘦弱的宁宦宁采臣,家乡在江南东阳郡,千里迢迢赶来洛阳考试,等待发榜的这段日子开销当然小不了。现下他身上仅余的盘缠已经不够回东阳老家,只能设法在洛阳谋个差事,先赚点路费和饭钱再说吧! 一名文弱书生,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可供选择的工作实在很有限。 宁采臣在繁华的洛阳市面上转悠了一圈,终于发现了一家商铺贴出的招人条幅符合自身条件。踌躇一下,他迈步走进这家门面颇为气派的店铺,怯生生地说道: “掌柜的,请问您这里要招人吗?” 闻听此言,刚送走了一位客人,腰粗似水缸的胖掌柜走了过来,他斜眼打量着宁采臣,说道: “对,你是读书人?” “正是,小生姓宁名宦字采臣,乃是江南前来洛阳赶考的童生。” 天子脚下,消息灵通。随便拉来个本地人都晓得皇帝开了恩科,大批外地人一股脑涌入洛阳,弄得连住店都不好找地方了,洛阳人对这些cao着各式各样奇怪口音的读书人已是见怪不怪。 掌柜的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说道: “哦,识文断字,那你去替我收一笔账吧!” 这年月兵荒马乱的,上门收账这份工作好像需要的武力值比较高吧?自问无拳无勇,中途撞见个把劫道的小蟊贼都可能有性命之忧,这时宁采臣迟疑了一下,说道: “不知要到何处收账?” 闻声,胖掌柜费力地弯下腰,从柜台下摸出一本账册,手指沾了一下口水翻开内页,说道: “喏,淮南庐江郡江家集。那边的酒家从去年到上个月,一共欠了本店八十贯酒钱,前面我派了几个人去讨债却都不见他们回来。如何,这活计你有兴趣吗?” 前任们的不测遭遇很是令宁采臣替自己的前途捏了一把冷汗,不过他摸了摸袍袖中干瘪的荷包,一股斩蛟屠虎的勇气油然而生。死不可怕,穷到死不起那才可怕呢!下定决心的宁采臣点头说道: “有!有!敢问掌柜的,那小生的工钱……” 原本一张大圆脸上总是挂着和气生财的职业性笑容,掌柜的闻声变了一副生人勿近的凶恶表情,他粗声粗气地说道: “工钱没有,若是你讨回了欠账,可以抽两成。小子,干不干?你要是不干,我就另外招人了。” “好,在下愿意效劳。” 宁采臣的故乡远在江南东阳郡,淮南是他上洛赶考往返的必经之地,那边的路径算是比较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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